过了匕首,晃了晃,收入行囊。
高适爽朗大笑道:“我与严季鹰不同,我与薛郎是挚友,没有这些虚礼,今日就是来给友人送行。”
“高三十五郎小气。”薛白莞尔道。
他这人醉心权力,其实还是更想要那种“任凭驱使”的表态。
可惜,高适比严武要浪漫得多,没有那么多功利的心思,听了“小气”的评价,想了想,道:“那我赠薛郎一首诗吧。”
“好!”
说是要赠薛白,高适诗意上来,目光却是望向了更北方,喃喃道:“这诗,便名为《从王节帅征南诏》。”
严武听了,脸色顿时严肃。
他们对薛白是义气,对王忠嗣则是敬佩且担忧。
风吹过官道上的沙尘,高适的声音沉郁,开口吟了出来。
“圣人赫斯怒,诏伐西南戎。肃穆庙堂上,深沉节制雄……”
薛白并不喜欢这诗的开头,觉得高适世故了,不如以往敢言。但听着这诗,渐渐却陷入了回忆中。
“鼓行天海外,转战蛮夷中。梯巘近高鸟,穿林经毒虫……”
那一路南下之时很痛苦,死了很多人,但脑子里其实是麻木的,没有想太多,更没什么好抒情的。反而是事情过去之后,再听高适以诗叙述出来,才忽然感到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同袍无比珍贵。
“饷道忽已远,悬军垂欲穷。野食掘田鼠,晡餐兼僰僮……”
除了开头几句,整首诗没有太多的歌功颂德,多数的笔墨都是描述了行军时的艰辛。
高适似乎想借此,乞求朝廷放过王忠嗣。
“临事耻苟免,履危能饬躬。将星独照耀,边色何溟濛……”
他吟到后来,脸上浮出了骄傲又悲哀的神色,末了,一诗念罢,向薛白深深一揖,却是再无一言。他想说的都在诗里了,为将帅者的壮志、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