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道长说的真有用,沾染了圣人元气,伱的病就要好了。”
“把你的兄弟们都唤到骊山来,我要见他们。”李林甫道。
“阿爷?”
“王忠嗣必须除掉。”李林甫自知死期不远了,此时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自顾自道:“李亨一旦登基,绝不会放过我们,唯有除掉王忠嗣,可让胡儿阻止李亨登基。”
他是为了圣人制衡太子的心意,得罪死了李亨,也把子孙的未来全都押在了赌桌上。
于是,扳倒李亨成了他一生的执念,也成了他临死前最放心不下之事。
与他一样想阻止李亨登基的人有两个,一个是安禄山,另一个是薛白。这其中,薛白实力弱小,偏是要求许多,既要保东宫一系的王忠嗣,又要对付可以合作的安禄山。
故而,李林甫终究是没能与薛白合作到最后,他是在权场沉浮了一辈子的人,最看重实际的利益,没办法把赌注下在一个太年轻的人那遥远缥缈的以后上。
但,脑子里思量着身后事,那个年轻人的身影总是挥散不掉。
“胡儿心思狡诈,不可太过信任,除掉王忠嗣之后,可再拉拢薛白制衡胡儿。但在王忠嗣死前,不可把他召回长安,以免坏事……”
提到薛白,李岫不由问道:“那杨国忠怎么办?”
杨国忠是眼下最接近相位的人,也是右相府这阵子一直在全力对付的政敌。
但此前,李林甫是不相信自己要死了,才会心心念念要守住相位,今日他自知寿命将尽,忽然发现往日最在乎的相位,到头来竟是最不重要的。
眼下最重要的事,是保证他身殁之后家族的安全。
“唾壶……恨我吗?”
“什么?”
即使是回光返照,李林甫的体力也不足以支撑他继续思考,他脸上的红润之色已褪去,疲惫地躺下,眼前一黑,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