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省也就散衙了,陈希烈一路到了中堂,只见薛白正在与一众官员们谈话。
蒋将明、萧颖士等人都是抚须沉思,反而是晁衡,一副很兴奋的模样,当然,他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是这样。
陈希烈上前,朗笑道:“在聊何事啊?会食吧。”
“陈监,状元郎说,想给圣人上书,增加秘书省司职,重振兰台声望!”
“不急。
陈希烈还未反应过来,一封纸稿已递到了他的手里。
薛白站到他面前,道:“我有几个想法,陈监请看如何。一则,秘书省可在《群书四部录》的基础上,编纂一部集大成的类书,凡经史子集百家之书,天文、地理、医
学、技艺之言,皆纂于一书;二则,秘书省的书籍副本与其供诸司及官人借阅,不如开放于国子监生徒及诸州举子,乃至天下好学之士,方物尽其用;三则,我曾向圣人献上‘活字印刷术’,旁处或许无用,秘书省却可有一套刊印模版,除刊印古籍之外,更可刊印圣人诏谕于下人,弘我大唐文章之盛……”
陈希烈虽还不怎么听得明白,却已敏锐地察觉到这三件事每一件都不可以。
他涵养还是有的,心中虽否定,脸上犹泛着和蔼的笑意,道:“待老夫仔细看过,过几日再谈,先会食。”
薛白深谙这些门道,不肯给他推诿的机会,道:“我们已谈论了一会,皆认为可行,不如请陈监上书圣人如何?”
“不可啊。”陈希烈只好道:“三者皆非小事,先说这编书,二十余宿儒检校多年,尚且连书目都没能编好,编修一本大成的类书又得要有多少人?花费多少年光景?不可不可。
薛白也不知是天真还是无知,应道:“既是大唐盛世,岂有做不成的?若是学者不足,可广征天下学者。我们方才皆认为,国子监祭酒、集贤殿大学士韦公可担主持此事之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