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看着一份卷宗,目露警惕。
这是王鉷今日亲自送来的。
借着这个机会,裴宽还试探了一下王鉷对覆试名单的态度,发现若要办成薛白的要求让三人都及第,几乎是与王鉷宣战,只怕代价不小。
他听儿子分析了榷盐法的利弊,态度再次犹疑起来,遂使人暗中问了东宫一句,“听闻哥奴欲除我?”
得到的回答是“无虑,勿受挑唆”。
于是裴宽心里又有侥幸,考虑是否薛白是诈他的。
他从来不是杀伐决断的性子,否则也不会一纸诏书就被召入朝中当个虚职。
此时,更让他为难的却是手里这份卷宗。
卷宗内容很简单,一个名叫曹鉴的郎将醉闯民宅、奸淫妇人,且杀了人家一家四口,证据确凿。
而就在裴宽桌案的另一边摆着一个匣子,匣子里装满了五百两黄金,乃是裴宽的族人裴敦复趁他不注意放在这的。
裴敦复官任河南尹,曹鉴便是其部下。
裴宽思虑着,在卷宗上写下判文,最后落了一个“斩”字,招过人,将宗卷上报。
他亲自捧着那匣黄金往裴敦复的住所去。
裴敦复却不在宅中,其妻子倒是认识裴宽这位族兄,据实相告丈夫出门时的详情。
“是一个罗御史突然登门,邀郎君到相府去了。”
裴宽早有不好的预感,听得这话心里一惊,手中那沉重的木匣掉落在地。
“嘭。”
木匣碎裂,耀眼的金锭砸得满地都是。
就像预示着裴家这显赫高门的命运。
……
裴谞脚步匆匆回到家中。
他是被从京兆府忽然唤回的,一进堂便见裴宽面无血色地坐在那。
“阿爷,出事了?”
“哥奴要动手了。”裴宽强自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