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媗埋着头哭了一会,终于哽咽起来,声音断断续续的。
“流觞,流觞好惨……这么多年,只有她陪着我……”
“我胆子很小……我其实不想当大娘……我小时候有两个兄长……”
“我也委屈……嫁的时候全家拿的主意……到头来只我一人收场……”
薛白有些能听清,有些听不清,嘴里始终耐心应道:“我知道。”
最后一根蜡烛也灭了。
杜媗有种奇怪的感觉,每当陷入黑暗,她很容易便忘了薛白还很年少,总觉得他是个能包容她保护她的顶天立地的大男人。
她已平缓了情绪,却有些不舍离开眼前的怀抱。
软弱不软弱的,她此时懒得再去坚强。
“吉温的人怎么也在这里?”
“来查我的。用吉温来查,可见李林甫对我不信任。”
“我们怎么办?”
薛白道:“明早我们赶在他们前面去查。”
“好,以免有不利之事被他们拿到。”
“嗯,早些先睡吧。”
杜媗愣了愣,意识到他话里有些别的意味,像是知道她不敢独自往另一间客房,自然而然地让她在这边睡。
其后她又感受到了什么,错愕片刻,连忙从薛白怀里离开。
两人没再说话,分两边上了榻躺下,盖着同一张被子。
都表现得很从容,也很正经。
但杜媗其实能感觉到他的燥热,哪怕他平静地躺在那,少年男子身体里的高亢情绪她还是能感受到。她遂也辗转难眠。
又熬了半夜,终是将自己熬得累了,她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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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两道身影便牵马离开了驿馆。
“他们的马还在。”
“走吧,三十步再上马,免得惊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