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虎一口气抽干偌大酒樽,吐着酒气道:“甚麽颠倒黑白,甚麽乾坤倒置,如今是大秦说了算,如今是父皇说了算,您说它是白,它便不是黑,谁也不能更改!”
“大秦一天不崩,这便是真事,任齐鲁儒士如何解释,它也是真事!”
“大秦哪天若崩,纵然父皇仁慈,齐鲁儒士说父皇残暴,那父皇便是残暴的,谁也无法替父皇辩驳!”
嬴政笑声渐止,上下打量着已有醉意的赵子虎,浓眉微微皱起,道:“吾儿这番话,听来固然霸道提气,可却更暗藏燥郁戾气,为何?”
赵子虎一滞:“有吗?”
嬴政颔首:“然!”
赵高跟着点头:“然!”
赵子虎挠了挠下巴,苦思片刻才道:“许是父皇与赵府令来打秋风,吃光了儿臣爱吃的美食,故而让儿臣心中烦躁吧。”
这当然是胡扯。
他心中的燥郁戾气,是对未来命运的彷徨。
此番陪驾东巡,如果能遇上徐福那神棍,他非得请命一起出海寻仙药,去给小日子当祖宗不可!
“你娃素来不与朕亲近……”
嬴政也知道赵子虎是胡扯,放下吃喝干净的漆碗,长身而起道:“也罢,你也大了,朕便不问你心事。”
他膝下有子二十三人,这还不算闺女们,生活中不可能面面俱到,繁重的国事,也让他没有精力面面俱到。
赵子虎纵然异类,也只是他众多孩子中的一个,他不可能像一位普通父亲那般,去时时关心赵子虎的成长烦恼,他能做的,便是为赵子虎寻找合适的师长教导。
帝王家没有许多儿女情长!
“安生歇息,明日禅祭,你也随驾前去。”
嬴政最后撂下一句话,脚步已在向帐外走。
不过,走到毡帐门口时,他却又突然停住脚步,回头道:“今日在辕门前,朕已诏令众儒士,日后时时教导于你。”
赵子虎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