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一缩。
冰冷的雨水从伞沿淅淅沥沥落下,溅在她的身上,却没有这一刻她的心冷。
“怎么?沈仙子终于怕了?”
陈旷笑嘻嘻地道:
“害怕我真的是‘天魔’,之前说的话都是为了报复耍你玩的,实际上,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只有你一个傻乎乎的沧元土著。”
他幽幽道:
“没有人知道你从何而来,也没有人会帮你,从你来到这里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成为角落里一具无人认领的尸体了。”
“七天,七天后沧元便会被‘天魔’占领,从此生灵涂炭,化作废墟。”
沈星烛定定地站在原地,握着伞柄的手指骨节苍白。
陈旷顿了顿,道:
“真奇怪,我原本猜测你的道应当是‘杀道’,‘无情道’之类的,可看上去,你对沧元竟然如此在意。”
沈星烛道:“你试探我?”
陈旷耸了耸肩:“不算吧,我的确来自这里,到沧元,不过半年时间而已。”
“但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算是什么,反正和那几个恶心玩意不是一伙的就是了。”
他轻声道:“既然你我要合作,我自然要确定你的真正想法。”
沈星烛冷哼了一声,淡淡道:
“你可知何谓‘无情’?”
陈旷摇了摇头。
这个世界上,人人都可以铸成一个名为“无情”的道基。
但究竟给天地怎样一个回答,却是证道者自己独有的答案。
沈星烛道: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俞出。多闻数穷,不若守于中。”
少女遥望那无尽的雨幕与夜空,淡淡道:“此谓之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