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对方将问题说出口,那么就等于自身说出来的一句话,他就可以借此判断对方是不是在说谎。
因为既然对方心里知道对错,就意味着他是否在撒谎也是一定的。
陈旷以“我即灵机”的被动,可以轻易地判断出对方嘴里所说话的真假和对错。
根本就是送分题。
卫彦将他放下来,问道:“问死河已至,阁下的那位师兄呢?”
问死河左右横亘,穿过了两个郡,作为支流汇入东庭湖。
其中一个郡,便是蓟邵郡。
而问死河的支流,也连通了野渡口。
“呼……”
陈旷望着那波涛滚滚的辽阔河面,深深地吸了口气,又缓缓地呼出。
只觉得那满载着寒意雾气的风吹透了他的身体每一处沉疴……灵气开始暴涨,活跃起每一寸血肉窍穴,这具身躯从未如此轻盈。
他回头望了一眼仍在燃烧的皇城,夜色里它就像是燃尽的薪柴,慢慢地熄灭。
旧时代的昏君已经枭首。
女人们尚在奔逃,而未来仍不可见。
离开之后……先去看看那十年未见的家吧。
也不远。
他想。
蓟邵郡,他仍记得,那一场可怕的大旱,令家中如何贫苦,以至于不得不将他戳瞎双眼,卖给路过的乐师当徒弟。
此后十年,他出宫采办,无数次可以路过蓟邵郡,却都被他一一推辞。
这是心结。
不是陈旷的,是他的。
赵烈见他久不出声,没了耐心,又上前两步,问道:
“你……阁下的师兄到底何时才来?”
“唉,两位长老别急。”
陈旷叹了口气,看向远处,微笑道:“瞧。”
“接我的好‘师兄’,这不就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