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猪笼淹死,于是弃船跳入湖中,硬生生将那龙君的大牙都打掉了。”
“出了气,却发现自己的剑折了,正好打掉的大牙连着牙龈,他看正趁手,便就着湖水洗洗磨成了剑。”
眼睛裹着厚厚绷带的小孩听到这里,抬起头疑惑地问道:
“不是琴么?”
乐师伸手摸摸他的头,十分耍赖地反问:
“你怎么知道是琴,你看见过琴么?你知道什么样的是琴么?”
小孩摇摇头,老实回答:
“以前家里穷,我没见过,现在我看不见。”
乐师笑了:
“看不见的东西,当然你觉得那是什么,那就是什么。”
“要是觉得那是剑,那当然就是剑了。”
路遇不平,拔剑斩龙,琴非琴,而是剑。
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但乐师语气熟稔平静。优哉游哉,倒像是认识奚梦泉一样。
然而这又怎么可能,这乐师穷困潦倒,花一斗米买陈旷当学徒,是为了将他转手卖进皇宫。
买来一斗米,卖出去却有三两银子。
简直是无本买卖。
这样无赖的人,怎么会认识那位一曲《天问》震碎半阙山河,如在云端的乐圣?
陈旷曾将这乐谱上记载着的怪谈都当成是故事。
直到他已经是宫廷乐师的某一日。
梁帝雅兴大发,竟拿出那一架龙龈做赌注,让太常寺的乐师们来一场比试。
这时陈旷才知道,原来龙龈竟然已经沉默千载,再无人可弹奏出完整乐章。
谁能弹奏一节,就赏赐一只纯金酒杯。
乐师们争相传阅试弹,却没人能弹到第二个音。
等到了陈旷时,他下意识想到了那个乡野怪谈。
小时候的他既没见过琴,也没见过剑。
两样东西对他来说都只是一片混沌的概念而已,在他的脑子里混淆成了一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