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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看来,这人先是假装盲人乐师,后又蓄意接近梁国夫人,必定是心怀不轨。
且这人必定才杀过人不久,身上的血腥气盖都盖不住……
在他想来,除周国奸细外,别无他想。
但没想到陈旷居然直接摆烂,不装了。
短暂的停顿中,梁国夫人也反应了过来霍衡玄这两句话的意思。
她原本高兴的神情一愣,变成了紧张,抿了抿唇。
“陈先生……宫廷乐师都应该是盲人。”
“嗯。”
“那你、你不是乐师?”
她其实想问你是不是骗我,如果是周国派来接近套话的人,那么这一个馒头确实微不足道。
灭国的绝境后,唯一接受到的善意竟然是假的……
她低下头,有些失落。
“我是。”
陈旷有点头疼。
他果然不太适合演戏……
陈旷低声道:
“我自幼被父母刺瞎了双眼,六岁卖与乐师做学徒,十六岁进宫,至今已有三载,从始至终都是梁国人,绝无虚言。”
霍衡玄阴阳怪气地讥笑道:
“原来睁眼说瞎话就是这么回事啊。”
“我倒不知道,这世上竟有盲而复明的办法。”
陈旷沉默了一下,幽幽轻声道:
“生死人,肉白骨,难道没有吗?霍将军。”
他背对梁国夫人,目光落在了霍衡玄的四肢上,准确地落在了那几个肉瘤的位置上。
虽然不知道这些肉瘤的具体作用,但猜也猜得到。
这老逼登不老实,根本不是真的被砍了手脚。
霍衡玄何等敏锐,立刻就发现了陈旷目光落点的不寻常。
他浑身气势骤然变化,凌厉到了极点,就像一头潜伏于水中的巨鼍,猛然发现了猎物,露出了锋利狰狞的獠牙,随时可能将其脆弱的脖子咬断。
陈旷只觉得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