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过就只有这么点东西。
可战友家里,媳妇,孩子,仿佛天塌了一样。
那天他浑浑噩噩地开车回到住处楼下,迟迟没下车,坐在车里烟抽了一支又一支,不知不觉天黑了,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也说不上感伤,更谈不上悲痛。
像他们这种人,早在走上这条路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预想过自己的结局。
无非就那么三个,一,死了,牺牲了,为国捐躯了。二,到了年纪,退伍转业了。三,表现优异,持续生前,继续留在部队,逐渐升迁。
严爱国总共写过十四封遗书,每一次拿起枪之前先准备好自己的遗言,他很平静,当一件事在心中反复强调反复准备等待降临时,就算它真的发生了,也算不上什么意外。
——不过是情理之中。
但不知怎的,那一天他心情罕见地消沉了,心里空落落的,脑海也一片空白。
直至“咚咚咚”的几声。
“你在干嘛呢?”
昏黄的路灯已经亮起,昏暗的光线从她身后洒落,她穿着一家长风衣,扎着一条嫩红色围巾,蓬松的长卷发自然地披散而下。
严爱国愣了愣,才掐灭香烟,摇下车窗问:“你怎么在这儿?”
她十分自来熟,绕到副驾驶,直接就开门上车,却因车里厌恶太大,呛得直咳嗽,嫌弃地拿手在面前扇扇,又赶紧把她那侧的车窗玻璃降下来通风散烟。
她说:“爱民跟我做了十张海报的交易,听说你心情不太好,所以我就来了啊。”
她一副很理直气壮的语气,似乎这很正常,然后又看了他几眼,稀松平常问:“吃饭了吗?”
严爱国下意识地摇摇头。
三秋眉梢一挑:“天大地大没有吃饭大,四冬最近在长水路那边发现了一家很好吃的店,走,快开车,我带你去,正好我也没吃。”
严爱国按了按眉心:“我累了,抱歉,我想回去休息了,车钥匙给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