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着门缝子悄悄往里看。
那是个瘦骨如柴的男人。
他本该高大伟岸,本该英俊冷厉。
深邃立体的五官棱角分明,乍一看又冷又横,威严霸气,给人很不好惹的感觉。
只是此刻,他陷入低迷颓废的氛围中,神色覆满了阴霾,漆黑的鹰眸更是一片死寂,看不见丝毫光亮。
秦卿眨了一下眼。
这个是她爸,秦淮山。
……
秦卿进门时,秦淮山身形微僵。
当年许春雁下乡插队当知青,嫌乡下地方太辛苦,有次秦淮山回乡探亲,一听说秦淮山是个当兵的,而且在部队陆续提干发展不错,她顿时打上歪主意。
先是故意当着秦淮山的面儿跳河,引秦淮山把她从河里捞上来,接着四处嚷嚷,喊着她没脸做人了、她名声毁了,一哭二闹三上吊,逼着秦淮山娶她负责。
甚至还别出心裁地给秦淮山下药。
两人那晚有了夫妻之实,但也就那么一次,事后奉子成婚,生下秦家这个千盼万盼的小闺女。
但闺女出生时,秦淮山因工作太忙,只来得及抱一下就立即被部队电报紧急召走了,那之后再也没回来,后来他又出了事儿。
身受重伤,昏迷了大半年,先是在部队那边的军医院进行治疗,然后又转院省城,直至前几天才醒过来。
但孩子怕他,一看见他就哭,对他不熟悉。
什么亲爸不亲爸,在孩子看来,他凶神恶煞,只是个冷面阎王似的陌生人而已。
秦淮山看着那悄悄走进门的小丫头,不禁如临大敌,甚至还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吓着小闺女。
“爸?”
秦卿歪着小脑袋,不懂她爸为何这样看着她。
而她这一声“爸”,叫秦淮山愣了愣,接着一股子酸涩直冲眼底,他鼻音很重地,轻“嗯”了一声。
秦卿迈开短腿跑过来,她还没有炕沿高,扒着炕沿踮起了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