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家晚年得子,苟富贵几乎是得万千宠爱于一身而长大的,自幼过着锦衣玉食、穷奢极侈的生活,就连专用的恭桶都是纯金打造,足以想象其奢靡。”
“而就是这样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纵少爷,亲眼见到自己的父亲、母亲、亲属乃至陪伴他长大的家丁奴仆,全门一百二十三口尽数被斩杀在他的眼前。”
大牛瞳孔放大,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苟富贵曾经在他面前吹嘘过不少风光往事,大牛只当他与常宁相同,都是家道中落的大户人家公子小姐。
但是没想到还有这么惨烈的灭门之痛。
大牛嗫嚅道:“他......是怎么振作起来的?”
“振作?”常宁浅淡一笑,“他根本就没有伤心的时间。”
苟家被灭门后,龙骧当即下令流放苟富贵至凉城,几乎连在爹娘面前磕个头的机会都没有,苟富贵到现在都不知道究竟有没有人替他们一家收尸。
在溪边捞衣服的苟富贵跌坐在溪水里,腰部以下湿了个彻底,他慌张喊道:“管事儿的,衣服飘走了怎么办?”
常宁扯起嗓子回了声:“村口那里拦了笆箦,赶紧去捡回来。”
晚了该被村里洗衣服的其他人捡走了。
苟富贵嘴里应着,顾不得身上还湿着,光着脚就朝村口跑。
大牛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只觉得在他身上半点都看不出来曾经首富家独子的尊崇和矜贵。
不过就是个略显没用,又爱偷懒的平头百姓罢了。
大牛沉默了良久,方才开口道:“对不起。”
常宁见他眉目舒展,似是想通了。
“你该道歉的不是我。”
大牛见着苟富贵手里拽着刚刚飘走的那件衣服,欢天喜地的跑回来,微微扬了扬唇,“一会儿就去。”
苟富贵心大如斗,看似小心眼斤斤计较,实则最是心宽,这两人之间的隔阂便算是揭过了。
不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