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睡这。”章片裘从兜里摸出一沓英镑,递给李,“你去休息,我们日夜守着。”
“守着做什么?既然要救他,横竖守卫们不认识我,我过去问问就是。”李舍不得钱,说道。
“你过去,那就被潘尼兹守株待兔了。”章片裘双眸微抬,看向大英博物馆那高高的钟楼。
李实在是不明白,“你怎么那么肯定,会有人盯着他呢?他不过是一个死了的大清国人的仆而已,如果要调查,直接带去警察局不就行了?或者,不了了之。”
章片裘笑了笑,看向钟楼的双眸缓缓下落,再次落到了少年的身上。
若带去警察局,无疑等于承认了博物馆内的确存在凶杀案,那潘尼兹大可不必用《踏平欧洲的大清蒙古铁骑,终被踏平》这么一篇官方战争分析,来盖过新闻。
若打算不了了之……
“如果不是把他当诱饵,又怎么能容忍这么一个大清国人的马车堵在正门口一天一夜,且没有半个守卫出来过问呢?”章片裘反问道。
此刻的李,眼睛瞪如铜铃。
他被人卖到美国当奴隶,又带到英国颠沛流离,最后跟着琳娜混了个口饭吃,也算有见识,但从未见过这么摸透人心的人。
震撼与佩服,又带了丝丝不信,李欲言又止。
第二日,依旧浓雾。
今日没有研讨会,也没有交流会,排在大门口的人只有图书馆占座的学生们,少了许多。
黄袍少年已无力气站起,靠在车轮上。
一个大胡子中年男人走到跟前,关心地蹲了下来,不知说了几句什么后,从包里掏出来个白色的吃食,离得远,不知是什么,少年接过来狼吞虎咽的。
“卡尔.马克思。”章片裘念了句。
“你认识?”李视力极好,微微眯眼看了看,“德国人。”
大胡子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