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实际年龄应该在五十岁上下的她,给人的感觉却是绝对不超过三十岁。由此可以推想,年轻时候的她,必定是天香国色,绝世无双。
不知从何时起,山谷中飘起了淡淡的轻雾,丝缕不绝,牵牵绕绕,笼罩住满地废墟,也将空中那巨船烘托得如天外来客一般。
雾一起,连丁峻也有了“浮生若梦”的不真实感。在雾气的遮掩下,人们往往有一种心理上的安全感,可以暂时忘掉危险,获得喘息的机会。
“浮生若梦,为欢几何?”他记起了父亲书房里的那张草书横幅。
从香港到洛杉矶,从海豹突击队俄亥俄州训练基地到阿富汗战场,从退役回香港到西藏托林寺……这一路上的颠簸转徙,的确像梦。他感受不到欢乐,因为他从小就失去了母爱,以为这世上只有父亲是唯一的亲人。
现在,他见到雪幽燕,也就找回了母爱。不过,随之而来的危机却迫在眉睫,只怕生死无常,转瞬间就是共赴黄泉。
“如果这是梦,要它醒来还是不醒呢?”他望着雪幽燕的侧影,嘴角忽然浮起苦笑。梦若真的醒了,危机消退,但母亲也不复存在,他愿意获得那样的结局吗?
“梦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我真不知道今日的相见,是久思产生的幻觉呢?还是梦中穿越千山万水相见?抑或是因梦而亡,亡魂飞越关山赶来见你……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父亲时,他凝视我的眼神那样惊疑不定,也像是陷入了一场无边无际的梦。在那些日子里,他常常为我吟诵李太白《春夜宴桃李园序》里的句子,直到现在,他的声音还响在我的耳边……”
不必雪幽燕向下说,丁峻眼前就浮现出父亲在书房里对着那横幅长声吟诵的情景。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反反复复的,父亲只吟这几句,并且在醉酒后的深夜手抚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