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峻默默地追忆,从在托林寺门口下车起,自己的情绪就被某种奇怪的力量所左右,仿佛陷入漩涡的无桨小舟,无力自拔,只能随波逐流,遭受一个又一个打击,近乎于灭顶之灾。每次静下心来思考,便能隐约感到后背发凉,犹如被豺狗盯住的藏羚羊一般。可是,当他使用特种部队战士特有的反跟踪手段追查时,却又一无所获。时间一长,他以为自己神经过敏,已经停止这方面的思考了。
“呐喊?我听不到呐喊,但我总感觉这里……像是有某种力量在无声狂啸,释放着吞噬天地的力量,令人不寒而栗。”丁峻慢慢回答。
“我也感到了,所以我小心地坠下悬崖,凭这道亘古不毁的石崖护住后背,以防敌人跗骨之蛆般的追杀。那杀气和怨憎是如此之重,我有时候真是怀疑雪山深处的魔鬼被某些人释放出来了,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逆袭托林寺,逼得正派人士无路可退。不过你放心,雪域高原数百年来的节操不会毁于一旦,我们还有机会绝地反击,不过首先,你得像我一样,隐藏自己,韬光养晦,直至最后,奋起而击之——”
丁峻转头看,僧人头顶距离悬崖不到半米,形象一点说,就像僧人艰难地背着一只无比庞大的保护壳一样。
僧人的身高至少有一百八十厘米以上,但身体却十分消瘦,皮包骨头一样,可知这种悬崖上的修行万分艰苦。悬崖面对空茫深谷,朔风劲吹,风向不定,普通人站在这里,一不小心就会失足坠下。
“在想什么?”僧人问。
当他向丁峻这边转过头来的时候,死灰色的眼珠艰难地在眼眶中转了一个角度,令丁峻立刻联想到“形容枯槁、行将就木”八个字。
“我在想,古老的托林寺不知埋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人生于天地之间,个人所知,实在是太少了。”离开特种部队前,丁峻很少思考这种“虚”的问题,因为他们每天除了艰苦训练、执行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