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进入这里的时间,大概是下午一点钟,太阳刚刚过了正午,静室南墙上的小窗里,射进一块长方形的白色光斑,就落在赤焰尊者床前。地上铺砌着长方形的松木板,都是天然材料解剖而成,不刷油漆,不做粉饰。光斑罩住的,恰恰是一块两尺长、一尺宽的木板。
关文之所以如此注意那木板,是因为自从他们进来,已经过了一个小时,那光斑却寸步不移,始终罩着同一个位置。
“不要怕失去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你看那些河流,从雪山的源头留下,一路得到多少又失去多少?它们怀中曾有数不清的冰棱、卵石、草根、游鱼,浮浮沉沉,起起落落,最后只留下清水一捧。它的生命,将在运动中永生,延伸至自然界的每一个角落。既然可以永生,何必执着于一时一地的得失?不要怕,该来的终归会来,不会因人的恐惧而退却。唯有突破黑暗的壁障,放下心中执念,抵达永生的境界,才能了无遗憾。”赤焰尊者缓缓地说。
“这是我此生唯一一次割舍不下,唯一一次心怀执念。上天待我,何其残酷,连一次机会都不给我吗?”顾倾城的泪落下,跌在靴尖上。
在爱情之中的男女,总是看不穿、悟不透的,哪怕是短暂的别离,也会被他们视为一次小小的死亡。更何况,若揭开那盒子,迎接顾倾城的,将是未知的命运变数。
赤焰尊者颔首微笑:“红颜易老,韶华早逝,再给你机会如何?再让你爱一百年又如何?在时间的长河中,爱十年、爱百年都只是惊鸿一瞥之间的事。痴儿,痴儿,你若不返回最本真的年代,纠正那些犯下的错,又怎么能将彼时的一切拨乱反正,换回今日的平安快乐?”
他的手拂过顾倾城的长发,弯曲的手指上皮肤苍老、寸寸皲裂,都是时间留下的无名刻痕。纵观藏地各大寺庙的高僧,像他这样有智慧、有威信、有号召力的高僧已经不多了,除了此前带关文来这里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