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松坚和格桑忙碌起来,从北屋里抱出狗皮褥子、被子、床单之类的,忙着去餐厅布置地铺。
老刀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关文,虽然脸上带着笑意,但眼中时不时地射出两道寒光,仿若两把尖刀似的,果真人如其名。
“关先生,明天一早能不能帮我画一些东西?”宝铃苦笑着,右手食指轻轻戳着自己的太阳穴。很显然,她是要借助关文的神笔,将自己的梦境描绘出来。
“当然可以。”关文回答。与人为善、助人为乐一直是他愿意做的事,更何况今晚发生了那么多事,如果能给宝铃一些关心和爱护,他求之不得。
“多谢,多谢。”宝铃脸上的苦笑更重了,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颧骨上投下两片小小的阴影。
那一刻,关文的心被轻轻刺痛了一下,仿佛她是一株极其纤弱的植物,暴露于骄阳或者风霜之下,需要有人走近,用全部的生命和爱恋去呵护它一生一世。
“世界上有很多事是急不得的,就像一大堆绳结盘扣,越解越乱,挣扎不得。其实,世间的人并非每一个都有亚历山大的智慧,能够拔出战刀,一斩纷纭乱象。宝铃小姐,如果你心中那困惑积累太深无法自解的话,可以求助于扎什伦布寺内的诸位高僧大德,他们修行多年,对那些思想上的痼疾看得真真切切,也许能够帮你。”关文说着,情不自禁地向宝铃那边移动了一步。
老刀霍地向前探身,隔在关文与宝铃之间,冷冷地面向关文。
“太晚了,关先生,你该休息去了。这里的事,我和赤赞就能搞定,请放心。”老刀眼中射出凛冽的寒光,刺得关文一时间不能对视。
“那是最好的了。”他说。
“那就请吧。”老刀咄咄逼人,不肯放过关文。
关文向宝铃点点头,然后推门走进自己的房间。
老刀慢慢地跟进来,反手关门,盯着关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