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后,一个提着扫帚的年轻人从侧面的小门走出来。
那个门是“有水生门”,他穿的也是水色的布衣,包括手里的扫帚也湿漉漉的,一路滴着水。
年轻人站定,向我们三人打量着。
“不要说话。”我低声告诫。
在玄学领域之中,真正的交流工具不是语言,而是心灵与意念。年轻人如果明白我们的来意,就会带我们到要去的地方。
“师父说,大圣佛正在醒来。”年轻人说,“我扫街,你们跟我来。”
他转过身,甩开双臂,弯腰扫地,边扫边走。
青灰色的石板地面上落着浮尘,他的扫帚上浸了水,挥动之时,浮尘便不会四处飞扬。
“走。”我招呼鹰后和勒金,走向那年轻人。
年轻人动作极快,在地上扫出一条三尺宽的小径,一路向着“生门”里去。
勒金想开口,立刻被我用目光阻止。
进入了小门,两侧石墙上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雕刻画。
与普通壁画不同,这些画的每一笔都深陷寸许,有些地方的刻削深度竟然达到了三寸以上。
雕刻高手都知道,简单的浮雕毫无立体感,只不过是将画面意思粗略地表达出来而已。一旦笔画过寸,其风格就会变得异常凌厉而诡异,当然其雕刻难度也会增加百倍。
“这些都是佛教传说,割肉喂鹰……舍身饲虎……在加德满都,我都在丹玛生仁波切的房间里看过……”勒金喃喃低语。
纸上的佛经故事与唐卡中的故事不同,后者厚重而前者轻浮。当下,壁画中的故事又远远超过唐卡的表现力,比如右手边那幅“割肉喂鹰”,鹰眼的阴毒、鹰爪的犀利、割肉的痛苦、佛祖的忍耐都栩栩如生、呼之欲出。
那不像是故事,更像是现场的实景,仿佛割肉饲鹰之事就发生在我们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