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个人角度出发,沙洛与盘坐者属于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局外人无权干涉。即使沙洛以同样的方式杀死说话的这人,也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走。”盘坐的人一跃而起。
“把他埋了。”我低声说,嗓音已经沙哑。
“不用,他将生命献给了最强者,躯体曝露在天地之间,与草木一起冻结,等待明年的春天,这就是自然之道。”那人说。
我不理他,在雪地上挖了一个洞,把那具遗体拖到洞中,然后用冰雪掩埋。
“好了,走。”沙洛再次说。
我没有拒绝,继续跟着他向顶峰前进,但已经失去了之前的热情与冲劲。
小说中的“九阴白骨爪”是邪派武功,而沙洛所行的,也是一种邪教的仪式。
人与人生来平等,谁也不能以任何理由剥夺别人的生命。杀同类、同伴以求胜利,与禽兽还有什么区别呢?
最令我感到悲哀的是另一个人,他竟然痴愚到了“以死为生、强者至上”的地步,依靠攀附强者而永生,却不肯掌握自己生死的抉择权。
这样的人,虽生犹死,可耻之极,可悲之极,可笑之极。
我们上了顶峰,朔风扑面,雪片如刀。
“就是这里了。”沙洛说着,将两只手握成筒状,放在自己的耳朵上,“好好听,就能听到伏驮的叫声了。”
我像他一样,也把手掌放在耳边。
起初,耳中只有风雪呼啸声,很快,我就意识到,天地之间还存在着另外一种独特的声音,仿佛一头吃饱了草料后开始反刍的老牛,发出的声音是“唧唧咕咕、咕咕咕咕”,十分富有节奏。
“趴下,等它来。”沙洛吩咐。
来之前,我们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连防水睡袋都没有,只能直接卧在雪中,用体温硬扛摄氏零下几十度的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