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泥塑木雕般的脸颤抖了一下,似乎有了笑意。
他带着我向右绕过神庙,沿着斜坡向上。
山坡上积雪更深,有时候一脚下去,半条腿都陷入雪里。
“喂,龙先生,山上危险,有雪崩……”守在神庙前的特警叫起来。
我没有回头,对于他们来说,雪崩是最大的威胁,但是对我来说,任何来自大自然的可见危险都不足为惧,只有那些看不到、摸不着、听不见的危险才最可怕。
很快,我们攀登到了半山腰。
再回望时,契卡镇已经如同小小的棋盘,座座房屋变成棋子,而那些被大雪覆盖的街道,则变成了棋盘上的单调格子。
沙洛停下,向山下指着:“像什么?”
我抹去了睫毛上的冰花,手搭凉棚,凝神细看。
契卡镇的民居分布相当怪异,距离神庙最远端的地方房屋较多,形成了一个近似的圆形。该圆形的直径约七十米左右。
离神庙近的地方,民居呈直线型,顺直地排列于公路两侧,一直延伸到神庙门前。
“像一个长颈的花瓶。”我回答。
沙洛不响,默然凝视。
我明白,这答案不是他想要的。
我不禁又一次焦躁起来,弯下腰,攥起一个雪球,远远地扔出去。
雪球啸风,砸在一棵松树上,震得树枝上的积雪簌簌而落。
积雪因风起舞,给我带来了瞬间的启迪——“反弹琵琶舞……琵琶……乐器……契卡镇像一把琵琶,或者是像琵琶的长颈乐器。”
明白了这一点,我并没有大喜过望,而是觉得未来更充满了不确定性。
“为什么会这样?这个小镇的民居布局为什么会像琵琶?契卡镇与莫高窟相隔千山万水,为什么有这样千丝万缕的抽象联系?”我真的无法理解,但事实就摆在眼前,容不得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