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是,任何人都不可能进入画中,也不可能从画入、从画出,除非她是生活在蒲松龄的《聊斋志异》奇闻怪事之中。
顾倾城应该早就料到了我的反应,不再说话,而是捧起了托盘里另一盏盖碗,轻轻啜吸茶水。
莫高窟的壁画中有很大一部分是佛教题材,充满了唯心主义的色彩。换句话说,唯心主义的外衣之下,各种宿命论、信仰论、佛报论、转生论全都合理存在,教导众生向善,多行好事,祈求来世福报。
明水袖的来历过于奇特,以至于盖过了所有佛家因果报应、阴阳轮回的理论,变成了空穴来风的怪谈故事。
“顾小姐,真希望我刚刚是听错了。”我苦笑了一声。
顾倾城摇头:“没有,你没听错,只不过你现在的表现跟我第一次听她说故事的时候一模一样。幸运的是,我跟她谈过很多次,所以也听过这个故事很多次,最终不得不相信,这就是明小姐真实的来历——画中去,画中来。现在,她最希望的就是重新回到画里,因为那里有她深爱着的情郎。”
我禁不住啊了一声,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惊愕。
“龙先生,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所以我再次说明,你一点都没听错,明小姐有一个深爱的情郎,就在那幅反弹琵琶图的壁画之中。”顾倾城再度补充。
盖碗仍然在我手上端着,但我已经没了任何喝茶的兴趣。
“情郎?她那情郎是不是还有父母、兄弟、姐妹?如果她没从画中走出来,是不是还会在画中结婚生子、繁衍后代,成就一个和和美美、源远流长的大家族?”我一连三问。
这件事太荒谬,短时间内,我无法全信,只能一点一点接受。如果明水袖在这里,相信所有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绝对比听顾倾城的转述要直观得多。
“正是,正是,正是。”我每问一个问题,顾倾城便点头一次,承认我的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