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墨汁!我脚踝处的伤口里也开始流出粘稠的黄水儿来,里面还沾着些砂砾,我深感不安,老爹却说好了,叫弘德把药水给倒了,然后给我敷上家藏的疮药,又用绷带缠好。
我问老爹:“娘的事情怎么办?”
老爹说:“这不用你操心。”
听见这话,我也不好再问。
老爹让我躺床上休息,有事就叫弘德去做。
我躺在床上,完全没有睡意,弘德不知道弄了些什么书,被窝里打着手电筒乱翻,我更是睡不着了。
老爹似乎在院子里来回走动,脚步声不时传进屋内。不一会儿,又有一阵脚步声自院子大门外而来,像是有两个人进了院子,片刻后,脚步声止住,有一个温和的嗓音说道:“大哥。”
老爹道:“三弟来了。”
“嗯!”
原来是我三叔到了。
与老爹的深沉严肃不同,与二叔父的刻薄狠戾也不同,三叔整日里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面皮白净,神态好似教书先生,行事说话都温声细语,十分让人感觉亲和。
但娘却常说:“汉昌兄弟在汉字辈里城府最深!”
城府深浅我是看不出来了,只知道他一向对我老爹敬重,对老爹的吩咐更是言听计从。
“大哥——”二叔父的声音也在外响了起来:“我和三弟商量了商量,约摸着还是去一趟河北好。”
老爹:“嗯?”
二叔父道:“我和老三一块去,是我冲撞了嫂子,所以我去给她赔不是。老三的心思活络,嘴磨头又厉害,让他去给曾家的人打口舌官司。”
老爹叹了一口气:“明明是一家人,偏偏要闹得这么生分!”
三叔道:“大嫂和咱们是一家人,大嫂的娘家人跟咱们可不一家。大嫂不回去还好些,回去了,曾家总要看咱们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