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他的叫喊声,我只能看到他在水里忽沉忽现,面色已经扭曲得可怕,嘴里不停地往外冒着气泡。
等我游到他身边的时候,看他已经双眼紧闭紧咬牙关,海里救人非常危险,我没有马上拉他,而是谨慎地绕到他身后,才架住他的手臂向小船游去。
等游到离船没几步路的时候,我再也没有一丝力气,冰冷的海水像是有一股强大的吸引力,我的身体不停地往下坠,我向舢板船上的淘海客伸出手去,那个晕死的生意人突然转了个身,翻着眼白抱住我的一条腿往海水里面拖下去。
“妈的……”我顿时大喊起来,但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海水灌进了嘴里,我的肺顿时炸裂一样疼了起来,眼前顿时是一片蓝色的画面。就在我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我模模糊糊地看见福昌号吃水线以下,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它水下部分的样子我一看就觉得和其他船都不一样,船底要比其他船厚得多,从海里这个角度看上去,突然让我腾起一股不祥的感觉——这,简直就是一只活生生的大棺材!
我不知道为什么它给我这样的感觉,我的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下沉,脑海里翻起往事,像放电影一样无声。小时候围坐守岁吃年夜饭的全部家人,本来我已经忘记了他们的模样,现在却清清楚楚地想起来了;失散时留在我脑海里姐姐慌乱的眼神;叔父一步一顿离去的背影;秀芸与我私会时风情万种的笑脸……又慢慢都模糊起来。
就像做梦一样,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声音变得清晰起来,我被扔到了硬地上,剧痛中我顺势趴了下去,鼻孔和嘴巴都往外涌出咸涩的海水,眼泪和鼻涕也不停地淌下来。我呻吟着费力的睁开眼睛,恍惚中看到一只粉色的绣花鞋,在刺骨的寒冷中,我猛地打了个喷嚏就直起了身。
但是我没有看见穿粉鞋的女人,反倒是大胡子钟灿富蹲在我面前,水顺着他的短裤和毛茸茸的小腿往下滴,见我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