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完全覆盖在秋草丛薮里。
“是德子小姐乘坐过的车啊。”博雅低声说。
在覆盖着车子的草丛中,秋虫正在啁啾。
即使漆黑一团,如一头疲惫的老兽般颓然蹲踞的家宅中。也是虫喧一片。
可以想见,当年这座宅邸也曾多么风光啊!如今,那繁华光景已荡然无存。从外廊至房屋,秋草繁茂,无处不在。
“在这样的陋室,德子小姐何以为情啊!”对叹息不已的博雅,晴明说:“走吧。”晴明的一只脚跨到了外廊内。
忽然发现廊内有一个人影站在那里。
“博雅大人,晴明大人!”那个人影叫道。
是一个老人。
是博雅似曾相识的声音。
“你是——”“好久不见了。”正是十二年前听到过的,随侍在德子小姐车边的杂役。
无论外貌还是声音,杂役都添加了十二年岁月的沉重。
“德子小姐呢?”“您来迟了,博雅大人——”杂役的声音平静得令人窒息。
“来迟了?”“是的。”“你说什么识了?”尽管压抑着,博雅还是像悲鸣般地高声吼着。
“博雅,走吧。”晴明已经走到外廊内。
抱着琵琶的博雅紧随其后。
晴明和博雅擦过杂役的身边,朝屋里走去。
一踏上屋内腐烂的地板,竟然又沐浴在月光中。
朽坏的屋顶坍塌下来,月光就是从那里射入屋中的。
就在杂草丛生的地板上,月亮洒下了幽蓝的清辉。
在月光下。有一个人倒伏在地板上。
是一个身穿红衣的女人。
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充溢在夜气中。
原来。从她匍匐着的胸口下面,在夜色中仍然鲜明的血。像有生命一般游走着,在地板上扩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