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
吕钢如同是一个得到了玩具的孩子,话又说回来,只要是个男人,谁又能拒绝蒸汽机呢?
苏泽看着自己造出来的蒸汽机,却没有太多兴奋的感觉。
作为一名前历史学的研究生,他在前半生接受的教育中,历史仿佛分出了无数个关键节点,在这个节点上“历史的齿轮开始转动”,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仿佛只要这个节点到来,一切都会好起来。
这一点不仅仅适用于技术变革,也适用于社会变革。
但真正处于这个变革年代的时候,这些所谓的节点,不过是历史学家的马后炮而已,或者说是故意神圣化的时间点罢了。
哪有什么东西是一蹴而就的。
技术也是,社会变革也是,没有横空出世的技术,任何技术都是在反复积累中发生的质变。
而一项新技术产生的时候,也如同襁褓中的婴儿,是极其弱小的。
这台蒸汽机的成本和费用高昂,不如完全不需要多花钱的水力设备,维护起来也不方便,还要专门雇佣机械师。
如果不是苏泽向吕钢描绘了那么多蒸汽机改变未来的前景,吕钢也不会认为这台机器有这么大的价值。
技术变革如此,社会变革也是如此。
也没有那种只要发生改变,一切就好起来的社会变革。
法国大变革没有让巴黎市民的日子好起来。
让法王上了断头台也没让巴黎市民的日子好起来。
让罗伯斯皮尔上了断头台也没让巴黎市民的日子好起来。
甚至每一场变革,都会让一部分人的利益受损,甚至社会在某些时候受到的损失远大于得到的东西。
身为东南的执掌者,就算是苏泽有系统和历史经验的优势,他也要小心翼翼,不断的调整各项政策,推动整个东南向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