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不可置信地攥紧拳头:她琢磨了八百种瞿老夫人逼迫她就范的办法,唯独忽略了这一种!
「三爷被打了三十下,都在腰上、腿上,特别是那两条腿,应是断了,如今在马厩里正发了高热,若是不及时就医,命倒是无碍,但本就不聪明的脑子或许就要彻底坏掉了。」
瞿老夫人双手交叠于腹前,看着显金笑了笑,「你扪心自问,我虽对你不怎么样,你爹却对你向来贴心贴肠——你当真舍得耽误他的命?」
瞿老夫人又笑,「也不知你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往日与你跟得紧的那个黑胖丫头、周二狗,还有你提上来的那几个管事都不在这儿...那位钟管事到底是读书人家出身,我拿捏不住...想来想去,便只有靠你爹了。」
显金死死咬住后槽牙,脑子转得飞快:或许,妾室可以和离?有妾室和离的先例吗?先答应,把陈敷救下来,她还有没有慢慢想办法的余地?
显金定在原地,面色青黑白红四色交替。
她相信瞿老夫人可以做到她所说的。
瞿老夫人对陈敷向来是可有可无的态度。
她现在该怎么办?
是假意顺从为陈敷谋一条生路?还是破釜沉舟试一试瞿老夫人的虚实?
显金头一次左右摇摆,举棋不定,她想起昨夜突兀的那一声惨叫,如今想来,似乎真的是陈敷的声音。
显金看向缩在地上的陈三丫,再看看一脸错愕却泪流满面的孙氏,一咬牙便欲开口。
「祖母——」
一个声音,疲倦中带有三分亢奋与激烈。
所有人转身,显金抬起下颌,向前望去。
陈笺方身着天灰色长衫,风尘仆仆而来,如形销骨立般站在院落之中,眸光疲惫,唇角
紧抿,撩起长摆跨步朝前而来,眼神率先落在显金身上,再缓慢地移向瞿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