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脚浸到温热水里,酸胀的筋肉被热水慰藉,她舒服地喟叹一声:儿孙再多,无人承欢膝下,也是一出报应呀。
长房的虽能干但要做正经事,二房没后嗣,三房的四郎原先被孙氏养得不知进退,前几年不知受了什么点拨,倒是不跋扈了,变得胆小又畏缩,只敢拿上眼皮看人。
她生了三个儿子,儿子又生孙子,却无一人这么熨帖地孝顺伺候她。
瞿老夫人怅然若失地叹了叹,「奶奶,只恨呀,没早一点求大师给你破了避祸否有灾的箴言。」
他若早点回来,她一个老太婆也不至于苦苦支撑这么久。
陈三郎泫然欲滴,「孙儿虽身在外地,但一颗心却无时无刻不想着陈家。」
瞿老夫人拍拍陈三郎的手背,「奶奶知,奶奶知道。」..
陈三郎眼尾泛红,看上去比姑娘都柔弱,手背抹了抹眼泪,「显金妹妹是个能干的,铺子上的事眉毛胡子一把抓,孙儿久不在家里,也没从小学过做纸,自然不比她服众——可孙儿好歹也是陈家的子孙,显金妹妹张口要么是叫孙儿卷起袖子做纸,要么是去庄头跟那些大字不识几个的农夫采买稻草、树皮...这些活儿,她怎么不去做?」
瞿二婶默默别开眼:人家怎么没做?没见今天人家还围着围兜来的吗?一身的纸浆酸味,一看就是刚从池子边上下来。
陈三郎泪眼婆娑,小小的眼睛里涌出旺盛的泪意。
有种腿毛大叔跟你撒娇的不适感。
瞿二婶继续将目光移得远远的。
瞿老夫人听陈三郎说完,语重心长地握住陈三郎的手,「那丫头在几间铺子上苦心经营了好多
年,你看得见的李三顺、董管事、赵德正,都跟着她干了很久了,你一去纵是有我口令,下头那些经年的老人不听便是不听,谁说都没用。」
「咱们还不如徐徐图之,你先把脸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