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万历二十九年的年底,万历朝即将迎来第四个十年的时候,朝廷陷入了一种极度诡异的氛围中。
为支付九边饷银和平乱费用,沈首辅强行从老库挪用了储备的压库银一百万。
到年终时太仓国库仅剩白银一万多两,另外还欠了皇帝内库一二百万。
值得庆幸的是,万历皇帝从十几年前就不上朝了,不然今年连冬至、元旦大朝以及郊祀等重要典礼都没钱举办了!
这会儿人人都意识到,朝廷的统治机制出了大问题,但是又说不清应该怎么完美解决问题。
虽然从表面去分析,好像出问题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党争而已,林党作为反对党,给执政的清流党捣乱。
最近七八十年来,类似这种情况屡见不鲜,不算什么太阳底下的新鲜事。
但是这次后果有点严重,林泰来发起党争能把朝廷财政彻底搞崩,让朝廷政务运转停滞,这情况本身就能说明,体制一定出了问题!
要知道,从七八十年前朝廷进入了党争时代后,什么夏言、严嵩、徐阶、高拱、张居正之类的时代弄潮儿你方唱罢我登场,大家都见过或者听过的。
可问题就在于,过去的党争无论怎么打,人头落地者有之,抄家灭门有之,朝政运转并没有受到根本性的影响。
然而今年的党争却把朝廷打瘫痪了,把国库打到破产边缘了,把中枢打到对地方有点失控了。
有些饱读史书的人很敏感的觉察到一丝不对劲,这踏马的不就是亡国气象么?
万历三十年是壬寅年,元旦日即将到来时,京城里突然又有人广发大字报揭帖,说功高震主的带方侯林泰来之所以一直住在西郊颐和园,就是害怕被“瓮中捉鳖”。
假如林君侯住在城中,万一出现不测之变故,只要城门关闭,封锁街巷,林君侯逃都逃不出去。
只有在空旷的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