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跳下马来到门前,年长些的抚着络腮胡子抬头看看“提学府”的匾额,皱眉问道:“就是这里?这陈大人好歹是江南的官儿,怎的家里如此寒酸?”
“回大人话,确是这里不假。那陈仕安父母早亡,还是岳家送他去读书、考科举,如今家里只有一妻一妾和两个女儿,并无男丁。”
范县令身体有点胖,但还是尽量提着官袍前摆从轿子里小跑着追上来回答校尉的问话。
“啊?文书上没写呀,哪里来的妾室?”校尉也有点懵。
“哦,那是他妻当年嫁来时带的陪嫁,去年底陈仕安回乡省亲时收房的。
不过当时只请了下官等十余人到场做个见证,所以很多人并不知晓。
想来他回南京赴任,还未来得及向吏部申报便出事了,所以文档上只写有其妻陈尉氏,没有妾室陈宋氏。”
范县令一面用帕子抹额上的汗水,一面解释说。
“哦,原来这样。”那校尉略为沉吟了会儿。
这时那年轻些的警惕地打量下旁边的麻九:“喂,你是谁呀?不是说要看紧门户么,他家怎的还有访客?”他扭脸问范县令。
“呃,这个……?”范县令立刻瞪了周都头一眼。
卫雄和周都头耳语下,周都头立刻了然,赶紧上前作揖道:“回大人话,这是李府的车子。
李府二老爷生前是山东东昌知府,因公殉职后先帝赐棺、御笔题谥号,送回原籍安葬的。
陈家大姐儿和李府嫡子是李文成公在世时订的娃娃亲,这事本地人都知道。
但今陈家有罪,李家便不愿再结这门亲事,所以文成公遗孀遣了媒婆来正在里面谈退婚文书的事。”
两名校尉对视一眼,既提到人家府上是先帝旌表、赐葬过的,他们也就不好说什么。
只是那年轻的嘁了声叽咕道:“落井下石,什么东西!”众人不做声,只当没听到。
年轻的似乎还嫌不足,挥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