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忽地静无人响,渐渐地被云头笼罩到无边的黑暗里。
春雨贵如油,阳春三月里这么大的雷雨更少见。当人们错手不及之余,大粒的雨珠开始“噼噼啪啪”砸向地面。
这时,坐落在县城西北角的一座宅子里,丫头婆子老妈妈们正扎手跳脚乱地忙着关窗闭户,四下里跑得如受惊的鸭群般。
若在平时,家主人们早高声训斥:“慌什么?我李家好歹是出过一位户部主事老爷的,这样子成何体统?”
不过今天,老爷太太们显然有更重要的话题,有些顾不上她们了。
“三弟这消息……,肯定?”问话的女人声音有点颤抖,手里绞着月白的丝帕,保养良好的手指关节有些发白。
“二嫂,衙门的书办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应该是没跑的。”她右前方坐着的微胖男子习惯性地摸摸下巴上的短须点点头。
“既如此,怎生是好?硕儿离成婚还不到半年,陈家大姑娘一看就是块种瓜得瓜的好田地。县里早传扬得人尽皆知。
如今她娘家出了此等事,连休书都不得写了。往后若因此碍着五郎的运数,可怎么好!”
二奶奶高氏急的跺脚,伸手拿手帕子揩眼角便骂:“那害眼疾的劳媒婆子,做的什么好生意,我早说不该找她!”
“弟妹且莫慌,好歹我李家还是出过一位户部主事的!”
坐在上首的长房大老爷见她口不择言心中不悦,咳了声按耐住自己开口说:“纵然缇骑来拿,恰值太皇太后驾崩国丧期间,倒也多少遮了陈家的面子,说不好遇上陛下开恩减等也有的。”
他见妇人眼中露出些轻松,又一转道:“不过陈老爷想躲过此灾怕是不能。太皇太后故去了,要么皇帝亲政,要么太后出来主政。
但无论如何不可能推翻这等案子,让陛下背个不孝之名吧?”
“啊?照大伯如此说,这……。”高氏的脸顿时又苦下来。
“此事咱们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