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纱售价高达两百块银元,尤其是你们馹苯纱,五十件以下的售价还要比这个贵三块。”
佐藤信忠脸色变得阴沉压抑:“张桑,那是最高位的价格,不能与现在相提并论。”
“我知道。”肖劲松伸手拿起摆在桌上的茶壶,给佐藤信忠的茶杯加满。他丝毫没有动怒,仿佛笑意被刻在脸上,已经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我说的也是实话。佐藤君,您站在我的立场上想想,我一百六十五块从你这儿买的棉纱,现在你要一百七十块收回,这可能吗?”
佐藤信忠面色有些微红。
其实他很清楚,一百七十块的价格实在太低了。
然而他不得不这样做。
就在上周,川口平实从国内发来电报,对佐藤信忠销售棉纱的成绩称赞不已。虽是低价倾销,但多达一万三千多件棉纱这个数量极为惊人。毕竟当时整个魔都市场谁也不敢轻易购货,尤其是中华纱厂,所有人都在观望和等待。
当时馹苯国内棉纱积压太多,川口平实在电报中要求佐藤信忠“继续努力,大量出货”。
商社副会长头山满也特意从董北发来电报,狠狠夸奖了佐藤信忠一番,同时声称“如保持目前的销售业绩,有望在明年将你提为专务。”
除了口头夸奖,头山满还特批了一千日元的奖金。
一句话,佐藤信忠干得很不错,里子面子都有了。
可是到了本月二十二日下午,情况彻底逆转。
国内商社总部电令:立刻终止一切棉纱交易,收回所有库存棉纱。尤其是自本月初至今签订的棉纱交易合同视具体情况,阀、米、德等国合约如在两千件以下可如约发货,中华纱厂所有合同全部取消。
二十三日上午,川口平实再次发来电报,要求佐藤信忠确认之前签订的一万三千五百件棉纱销售合同,“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回购,挽回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