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成了最后的胜利者,可父亲兄弟、叔伯姊妹、亲戚朋友之间为了利益可以随时翻脸无情,背信弃义,忘恩负义,以怨报德的丑恶嘴脸,却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她根本不想再活一世。
抗拒重新开始。
但她这一世的父亲却用宠爱、和煦、包容、宽厚,一点点温暖了她冰冷的心。
让她渐渐地融入到了这个家里,融入到了新生活中。
她父亲却突然去世了。
死在了对账回家的途中。
马车到了家门口,随行的管事才发现。
既没有亲人相送,也没能给留下一句遗言。
甚至不知道他具体是什么时候走的。
她哭得不能自已。
门外传来犹犹豫豫的叩门声。
宋积云擦干了眼泪,挺拔的身姿如青松,淡然地道着:“进来!”
她的乳兄郑全走了进来,恭敬地给她行礼,道:“大小姐叫我来,有什么吩咐?”
宋积云坐在了父亲平日里接见下属时坐的太师椅上,褪下了食指的银镶青石戒圈,递给了郑全,低声道:“你拿着这个戒圈,立刻启程,去鄱阳湖船码头找苏州总店的大掌柜,把他手里的一个剔红漆鸟兽纹的葵花匣子拿回来,里面应该有八十万两银票。”
“啊!”郑全惊愕地低呼,望着她的目光里全是不敢相信。
宋积云还要他帮忙,自然无意隐瞒他,道:“我趁着父亲的死讯还没有传开,托苏州总店的大掌柜把父亲在苏州、杭州、扬州等地的生意全都盘了出去。
“我估摸着应该有一百万两的样子。
“但我们不能只让马儿跑,不让马儿吃草。你只要拿回八十万两就行了。其余的,就当是给大掌柜他们的辛苦费了。
“大掌柜以后也会隐姓埋名,不会再出现在苏杭那一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