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东来手上招出不停,以散手技击,忽而握拳,忽而化掌,臂如软鞭,拳如重锤,指如利剑,招无定法,信手拈来。
陈拙微微一笑,来者不拒,皆回以一指。
一指动虚空,一指破万法。
令东来见之神异,原本繁复多变之招已是逐一化简。
“好!”陈拙称赞道。
他忽然停手。
令东来觉得愕然,不解道:“怎么?”
陈拙长呼出一口气,指了指他身后。
令东来顺势回转瞧去,才见身后原来是临安。
不知不觉,二人竟已回到中原。
令东来亦觉恍惚怅然。
原来他这一走,竟已去数载春秋,足足走了九年。
他们去过极南极北的无垠冰川,登过万丈险峰,茫茫雪山,潜过汪洋大海,于雷霆中高歌,于惊天大浪中狂笑,在天下间走出个大大的圆来。
而如今,已是端平十年。
陈拙微笑道:“你既已道法自然,我也该归去了。”
令东来原本淡然出尘,缥缈绝俗的气态一变,脸上闪过一抹惶急,这些年他与陈拙并肩同行,观日月星辰,论天地大道,见花开花落,无所不谈。
而陈拙也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是故令东来每有困惑,他都能予以解答,无论各派典籍,亦或是古往今来的诸般奇法,简直尽数了然。
也正因为如此,令东来对世间种种的感悟方才毫无桎梏,进境惊人,已快达天人合一之境地。
可眼下这个亦师亦友的知己竟要与他分别……
令东来道:“这是为何?”
陈拙笑了笑,轻声道:“天地阴阳,聚散生死,无非是新的开始,你该走出一条自己的路,若能登峰造极,他日必有再见之时。”
令东来长叹一声,旋即又化作坦然,笑道:“那你保重!”
陈拙点点头,遂飘然远去。
往后半年,江湖之上有一人横空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