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避祸的有不少逃进了这里。
是豪杰的,进来自是客客气气;是小人的,打出去;倘若进来个烧杀劫掠的玩意儿,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许是听到了报童的吆喝,前脚放下的报纸后脚已被人瓜分,要了杯茶水坐到一旁细细看了起来。
曲折木梯上,千娇百媚的姑娘们多是倚着护栏,摇扇细瞧,颦笑嫣然。
楼上楼下,而今亦是摆满了桌凳茶水。
唯有三楼特别。
口子上,坐了个人。
这是个地道的北方汉子,浓眉大眼,唇上留着一抹浓黑短髭,面相略显老成,大眼透着精光,顶着一头寸许长的短发,腰间别着一把带鞘的刀子,黑衣黑靴,黑裤黑袜,不见定点反光。
这人肩头还蹲着一只毛猴,手捧鲜桃,老实极了。
汉子时不时伸手摸摸毛猴的后颈,只是伸手后,眼神也在不停瞟着别人后颈,让人直打哆嗦。
这是老姜。
也是近几年从北方逃过来的。
据说是为爹娘报仇,背了人命,惹了仇家,还杀了洋人。
本是无意逃到这里,结果竟与这楼子的主家有旧,如此便住下了。
进了楼子的人多是盘踞于一楼二楼,与人喝茶闲聊,或是三五人聚于一处,闭目养神,静待大事儿。
能上三楼的人很少。
半天功夫,也只上去了十几位。
“又来了!”
蓦然,门外有人嚷了一句。
遂见一架马车停在门口。
车夫撩开帘布。
但见一双精光璀璨,顾盼有神的眼睛最先出来。
此人貌有三十,面相威严,眉宇间有股傲气,猿背蜂腰,步伐稳健,头戴瓜皮帽,穿着黑缎褂子、灰色长袍,右手拇指上一枚翡翠扳指在灯下泛着细腻的色泽。
男人在前,身后还跟了一个半大的少年和一个五六岁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嚯,这是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