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瞧了眼楼上朝自己招呼的姑娘,一抿唇,眸子一凝,随着地上的字迹消失,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双肩一摇,蜡黄的脸上已凭空变出一张青面獠牙的罗刹脸谱,乍一打量,只似雪幕里杵着一只噬人恶鬼,瞧得人头皮发麻。
他甫进门来,立马就有善于察言观色的大茶壶快步迎上,神色惊诧,眼中警惕,“呵呵,这位爷,您这是唱的哪出啊,来楼子里变戏法么?”
笑说着,拎起水壶就要倒水沏茶。
陈拙搭眼一瞥,面无表情,袖口里的食指横拨一过,拦下了倾斜的细长壶口,顺势指尖再一挑,盘里的茶杯当即凌空一个跟头,稳稳倒扣一翻。
大茶壶是个中年汉子,神态和善,见谁都露着笑脸,可瞅见这一手,表情立变,只往前一凑,压低声音道:“恕在下眼拙,敢问弟兄是哪条线上的老海,入此山门,所为何来?”
与此同时,楼上楼下,一些个还妩媚娇笑的姑娘,以及添茶倒水的大小茶壶也都有意无意的朝这边瞧来,周围的嫖客转眼已不知不觉的被人引到了屋里,这是在腾地儿呢。
陈拙脸谱底下的眼珠子骨碌一转,环顾一扫,嘴上道:“西路川陕这条线上,操一口勾魂刀,在合字上混口饭吃,干的是摘瓢的勾当。”
“关中刀匪?”大茶壶脸色沉凝,几个大步赶到前头,“这位朋友,咱们干的是笑迎八方的买卖,不记得和操刀鬼结仇,您是不是误会了?”
陈拙顿足,身子没动,脖颈上的脑袋却似鹰视狼顾,拧向出个匪夷所思的弧度,盯向对方,“赵老九认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