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那口井。只有宅子是真实的。她从厨房开始。打开烤箱,朝冰箱里张望,在冰箱的沙拉格子里东翻西找。另一个妈妈跟在她身后,看着卡萝兰找,嘴角还挂着一丝嘲笑。
“对了,灵魂有多大个儿?”卡萝兰问。
另一个妈妈在橱柜边坐下,向后一仰,靠在墙上,什么都没说。她用一根长长的红指甲剔着牙,剔完以后,又用这根指头一下一下轻轻敲打擦得亮铮铮的黑纽扣眼睛:嗒,嗒,嗒。
“不说就不说,”卡萝兰说,“有什么了不起的。说不说都一样。谁都知道,灵魂跟水球大小差不多。”
她一心指望另一个妈妈落进这个圈套,接过她的话头说,“胡说,灵魂只有熟透了的洋葱那么大”,或者手提箱那么大,或者老爷爷的座钟那么大。可另一个妈妈只是笑,继续用指甲敲打纽扣眼睛。嗒,嗒,嗒,不紧不慢,一直不停敲打下去,像水龙头朝水池里滴水似的。接着,卡萝兰发现,真的是水龙头滴水的声音。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卡萝兰打了个哆嗦。她希望另一个妈妈能实实在在地在什么地方。如果什么地方都找不着她,她就可能在任何地方。还有,看不见的东西总是更吓人。她双手插进口袋,握住那块上面带洞眼、让人觉得踏实的石头。她把它从口袋里掏出来,像端枪瞄准一样凑到眼睛跟前,走进过道。静悄悄的,只有水滴在金属水池里的嗒嗒声。
她望着走道尽头那面镜子。有一会儿工夫,它上面蒙了一层雾,镜子里好像有几张模模糊糊、没形没状的脸,动来动去。接着,脸不见了。镜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小个子小姑娘,手里拿着一件发着淡淡绿光的东西,像一块绿莹莹的煤。
卡萝兰吓了一跳,低头看着手里。只是一块普普通通的褐色卵石,中间有个洞眼。她又朝镜子里看。镜子里的石头亮晶晶的,像一块绿宝石。一线绿火从镜子里的卵石上飘出来,朝卡萝兰的卧室飘去。“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