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扫完雪进屋,摘下棉帽子正用手背蹭蹭冻出来的鼻涕时,史珍香犹豫一番,假装不经意问她道:“隔壁骂人那老头,单独和你说过话没?”
林月抬眼看着春芳娘实诚道:“说过。”
老老太躺在靠窗边的位置,闻言连忙扭过头看林月。
她可没有错听,史珍香问的是单独。
大月才来几天啊,来了就被田芯安排到租下来干活的屋里住。
又因为大月和楠楠都没件像样的换洗衣裳,所以她家甜大宝,这几日压根儿就没给大月安排活,只给两块布和一些棉花,还有一些淘汰下来的旧衣裳,让大月先做做针线活做两双棉鞋。
大月这几天压根儿没在村里走动,要不是她和招娣撂倒在炕,人家也不出屋子,老老实实在家做针线还能被那不正经的老家伙堵住说话?
林月发现太奶有点着急,连忙竹筒倒豆子交代道:
“就今儿傍晚的事,天刚擦黑儿那样,我洗完衣裳将污水倒雪包上,他赶车在我面前停下来,问我定下来住哪了,我没答他。他说他是隔壁姨奶公,让我叫一声他。我……没吱声。”
林月刚经历过差点被人强迫,不喜和男人搭话。
她甚至希望最好这辈子都别有男人和她说话,除了家里这几个。
所以田芯说会留她和姑娘们一起干活,而不是去铺子那面打杂,她打心眼里松口气,还很开心。
可林月怕老老太和村里人觉得她没礼貌,垂下眼帘继续老实告知道:
“完了他就喊我月月,自顾自停下车说,我一个妇人带孩子不易,将来没个男人哪能行,年纪轻轻的白瞎了。
又说我奶和田芯她们忙,让我往后有啥事别客气,有什么力气活就去隔壁找他,他有车,天天出外跑活能帮我捎针头线脑,没事儿也可以去他家串门子唠嗑。我就嗯一声,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