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迟步梓对天上并不重要,府君是随手为之,那真诰也并没有给荡江下什么特殊的命令。
这男子心思阴郁,天性淡漠,仅仅这一个信息,心中便升起一种深深的怀疑:
‘这位府君十有八九就是盈昃,然而这么多年杳无音讯,必然也是不想天下知道他的存在,背地里在推行什么谋划…他与渌水不会有多好的关系,既然是仙人一级的人物,给我的机缘必不可能暴露他自己,也不可能让渌水有任何疑惑。’
‘渌水一旦探查我的记忆,必然一无所获,至于我…没有在渌水回来之前完成一切计划,丢掉性命、被渌水如何琢磨,最后必然以无声陨落为结局…那么真诰扮演的又是何等角色?求金法如此珍贵,我岂能在短短几年之间换得…’
他嗅到了不对劲的味道,心里立刻蒙上阴霾:
‘莫不是以此利用我…让我这些年替他捉妖上供,反正都是不够的,等到渌水一来,我死则死矣,他已经赚了个盆满钵满…他也不用为我找什么求金法…’
迟步梓虽然对仙府背后的力量并没有太多了解,可他这人就是如此,仅凭几道利益关系,几乎瞬息就判断出一个结果——如果他迟步梓得机缘并非是仙人算计渌水的计划的一部分,天上一定不会为了他破坏既定的谋划,那他大概率会死在渌水手中。
……
荡江这头出了院子,缩着头漫步,走了好一阵,很快在府中寻到一间大阁楼,将手中的令牌出示了,便有天兵往内请示。
很快,这身披光彩麟甲、五官端正的天兵从阁中出来,朗声道:
“玄七阁校书…仙娥请你进去。”
荡江还担心对方不见他,眼下如蒙大赦,快步向前,穿过华丽的楼道,便见一片堆叠着的银白色玉简,茶白色衣袍的女子正端端正正坐在案旁。
少翙神色略有疲惫,眉心那一点森白色的光彩微微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