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卖出两头肥猪,这样慢慢地就把梁家比下去了。对此,老梁好大不满,好像田家的日子是沾了他儿子的光才过上去似的。两个老汉见了面。老梁经常刮带蒺藜的西北风:“大哥,您家沾老鼻子大锅饭的光喽!要是像六二年那样包产到户,凭着您这班人马,早就把牙吊起来了。”田成宽最忌讳别人说他没儿子,庄户地里没儿子见人矮三分。有一次人家奚落他是老“绝户头子”,他没处煞气,回家把老婆一顿好揍。梁成全这些话虽然没有直接揭他的疮疤,但却在影射他没有儿子。他气不从一处来,不是看在几十年老邻居面上,连脸都要翻了。他揶揄老梁道:“有本事领着大宝跑到‘拉稀拉夫’(南斯拉夫)去,那地方是包产到户。”
这都是前些年的事了。当初,俩老汉谁也想不到只有“拉稀拉夫”才有的包产到户又在中国复活了。
三
开完了社员大会,梁成全唱着小戏回了家。到家就让老婆子炒了两个鸡蛋,一盅接一盅地喝薯干酒,一会儿就醉三麻四了。他自言自语地叨叨起来:“嘻,真是天转地转,时来运转咧,土地包到户,就凭着这个膀大腰圆的儿子,再加上老头子拉拉帮套,不在村里冒个尖才是怪事……老田大哥,这会该你唱丑,该俺唱旦了……”他模模糊糊地说着,鼾声就响了起来。
田成宽开完了会,身上一阵阵发冷,心里头憋闷着,随着散会的人群走到街上。满天星光点点,一只孤雁哀鸣着飞过去。他的前面是梁成全晃晃荡荡的身影,老梁不成调子的小戏一个劲儿往他耳朵里钻。到家后,他一头栽到炕上,翻来覆去地“烙饼”,一连声地叹气。老伴儿凑上来,摸摸他的头,不凉不热,便纳闷地问:“你是咋的啦?”老田也不搭理。老伴提高声音说:“哪儿难受?给你掐掐揉揉?”他不耐烦地搡了老伴一把:“到一边去!”“又疯了,又疯了,谁又惹了你了?”“你惹我了!”老田忽地折起身子,对着老伴吼:“包产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