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兔子,就像得胜归来的将军似的,受到了全体右派、全场职工与干部的热烈欢迎。
我已经粗略地向大家介绍了这群身怀绝技的右派的情况,接下来就该说我们朱总人的故事了。与那些省里来的右派相比,他没有那些显赫的头衔,既不是专家,更不是教授,他就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富农的儿子,解放前好象是跟着打学生成瘾的范二先生上过几天私塾,上私塾时也没表现出特别的天分。我六叔跟他在私塾时同过学,说起朱总人,我六叔说:他小时候比我笨多了,背书背不出,被范二先生用戒尺将两只手打得像小蛤蟆一样,吃饭连筷子都拿不住。但他特别调皮捣蛋,有许多鬼点子,他曾经将野兔子屎搓碎了掺到范二先生的烟荷包里,让范二先生抽烟之后打嗝不止。他还在范二先生的夜壶里放过青蛙,把倒夜壶的师娘吓了个半死。当然,他的这些恶作剧都受到了先生严厉的惩罚。他现在这样聪明,我六叔说,一定是在东北吃了那种聪明草做成的聪明药丸子。与那些省城的右派相比,朱总人的身材相貌更是铁丝捆豆腐不能提了。省城的右派,女的像唱戏的蒋桂英、学外文的陈百灵,那简直就是九天仙女下凡尘,村子里的那些老光棍编成诗歌传唱:‘蒋桂英拉泡屎,光棍子离地挖三尺;陈白灵撒泡尿,小青年十里能闻到。’男的里边,跳高运动员焦挺,话剧演员宋朝,都是腰板笔直、小脸雪白,让村子里那些娘们见了挪不动腿的好宝贝。三四十岁的老娘们想把他们抱在怀里,二十来岁的大闺女想让他们把自己抱在怀里。省城右派里最丑的是那个三角眼作家,最丑的作家也比朱总人好看。作家脸不好看,但身体很壮,要不也不敢见了女人楞从火车上往下跳。朱总人是一个驼背,好象偷了人家一口锅整年背着。他的背是怎么驼的,有好几种说法,比较权威的说法是他在大兴安岭当盲流时,在山里抬大木头,碰上个河南坏种,给他吃了一个哑巴亏,伤了他的脊梁骨,从此就驼了。还有一种说法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