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库,别难过了,”钱英豪拍拍捶胸顿足的郭金库,说,“你没有错,你要真去起我的尸骨那才错了呢。我也没托梦给我爹,完全是他老人家思念我过度所致。现在,他把我起回来,让我脱离了集体,滋味难熬啊。”
“回来也好,守着家乡的热土,伴着父母,听着河流的声音,嗅着四时变化的气息。”我说。
“什么也代替不了战斗的集体,”钱英豪说,“现在我天天生活在对过去那火热生活的回忆里……”
他心驰神往的表情洋溢在脸上,如诗如画地另一世界的生活从他的嘴角流淌出来。他的嘴唇似乎不动,但他的话语却源源不断地贯彻到我们的心里。
……每天夜晚,星月上来,那两只猫头鹰鸣叫着,飞翔着,捕捉着田鼠饱餐着田鼠。战友们从坟墓中钻出来,齐集在墓前供少先队员过队日的空场上。值星参谋高喊着口令,调动着队伍,先是黑压压站成一个方阵,然后一声令下,一齐坐下,蓝幽幽、方正正一个团队。分不清谁是干部谁是战士。几千只眼睛在闪烁,成群的萤火虫围绕着我们吊在树枝上的萤火虫口袋飞舞,光明围绕着光明更加光明。团长说:李参谋,起支歌子,雄壮点的,活跃活跃空气。值星的李参谋原是军文化处的,身材挺拔,嗓音嘹亮站起来像棵树。唱起来像把号。他领唱:说打就打说干就干,练一练手中枪刺刀手榴弹。钱英豪的歌声在树冠上响起,他的嘴依然没动一样,但他的歌声确凿地在树冠上在河上空回响:瞄得准来投呀投的远,上起了刺刀让它心胆寒。我们的歌声竟然也和着钱英豪的歌声在河道上回响:抓紧时间加油练,练好本领准备战,不打倒反动派不是好汉,打出个样儿给他看一看。政委站起来,说:
同志们,今天我们全团集会,为的是贯彻上级的指示。最近一个时期,围绕着边境开放,两国人民重修旧好的问题,大家心中都有些郁闷,还有一些不好的议论,什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