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了一会,又试试探探地向深水中走来。
我蹲在树冠上,强忍着不笑出声来。他明明是来钓鳖,却被鳖钓了他。
这次他走得格外小心,水淹至脖颈时他的身体还保持着平衡。钱英豪松了一个背包绳,让鳖与酒瓶处在深水与浅水的边缘,漂在郭金库伸手就可抓住的水面上。他悄悄地伸出手,然后往前一扑,洪水随即淹没了他……
……我和钱英豪像拖死狗一样,把身材高大的郭金库拖到树冠上来。他呛了水,拼命地咳嗽着。我伸出拳头在他背上捶了几下,一股黄水从他嘴里喷到河里。他擦擦沁进眼里去的泥沙,这时我适才的喊叫声突然在黄昏时的河道上明亮地回响起来:
“郭金库——郭金库——”
他在树冠上四处张望着,他的名字随着层层叠叠的波涛消逝了。他的脸上闪过惊恐与迷茫的神情。我像他当初在集市对付我一样,从背后叉住了他的脖颈。大吼一声:
“哪里逃!”
他惊愕地别过头来,骂道:
“他妈的,是你这个小子在装神弄鬼!”
他抡起大巴掌,对准我的软肋来了一下子,痛得我差点背过气去。他拍打着我的肩头。亲热地问:
“什么时候回来的?在这里干什么?”
我指指他的身后,说:
“你先看看这是谁?”
他回过头去,突然木住了,然后大叫一声:
“钱英豪,我的好兄弟!你原来还活着!”他跨前两步,伸出两根长臂,搂住钱英豪的腰轻轻地把他抱起来,转了两圈,放下,眼睛噙着泪,一阵表示亲热的拳打脚踢,几乎让钱英豪的身体四分五裂。
“我还一直以为你真死了呢,谁知你小子还活得好好的——”他停住了话头,狐疑地看着钱英豪锈迹斑斑的脸和身上那套破烂烂的军装,脸色变黄,好像有些害怕,但随即他又镇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