粪玩耍。这团牛粪使这支奇怪的队伍里发生了一分钟的骚乱。一分钟后,一切如故。
现在他们走进了一条林间的小径,小径刚好能通过三个并着膀子前进的人。两边的树干上生满绿苔,警察的肩膀蹭着那些苔藓,发出细微声响。小径上有时铺着一层金黄色的落叶,有时布满一汪一汪的绿色臭水,臭水里浮游着一些红色的小虫子。它们在水里做着虾子式的跳跃运动,所以水汪里同时存在着上升的红虫和下降的红虫。
穿越铁道时,天上开始落雨,雨点很大很密,打在光头上,不亚于石头的威力。高羊本能地缩着脖子。他的伤脚被枕木的硬棱碰了一下,一阵触电般的快感从腿肚子外侧飞快爬升到大腿窝。伤脚破了。流出了脓。脓汁流进鞋旮旯里。他委实心痛这双新鞋,便对警察提出请求:
政府,让我把脚上的脓挤干净再走。
两个警察都像聋哑人一样,对他的话连半点反应也没有。他们赶过了铁路,就有一列货车吭咚吭咚开过来,车轮卷起强劲的旋风,揪着他的屁股,差点没把他的裤子揪掉。货车开过去,雨也随着停了。一只翅羽未长好的小公鸡从路边的荨麻棵子里跳出来,歪着头,用一双眼睛打量着高羊。他很纳闷:这荒郊野外的,哪里来的公鸡呢?正寻思着,见那小公鸡低着头,伸着长脖子,蹿上来,对准他脚踝上的脓疮,死命啄一嘴,他痛得差点挣脱了左右瘦胖二警察的铁臂膊,两位警察也吃了一惊,更加用力地捏住他胳膊上那两块长方形的肌肉。
小公鸡穷追不舍地跟着他,一口接一口地啄,他痛得大嚷大叫起来,警察不理睬,挟持着他只顾向前走。在一个下坡的地方,小公鸡从他的疮里啄出一根白色的筋络。公鸡双腿蹬地,屁股后坐,半大的冠子憋得血红,脖子上的彩色毛羽也纷纷枪立起来,死叼住白色筋络往外扯,一直牵拉出一米多长,那筋络才断了头。回头看公鸡,它像吸面条一样,把那根筋络哧溜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