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筐筐的珠贝、一袋袋的珠贝,一车车的珠贝,流着涎线、散着腥气,跟随着它们的主人,从四面八方集中到城里来了。珍珠城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到了。
大同背了一箩筐珠贝,排在三虎总公司的大门外等待卖贝的队伍里。他是来探路的,所以只起了十几笼贝。根据去年的经验,越往后卖得越贵;晚卖的都发了财,早卖的都亏了本。去年他早早地将500笼贝卖了,结算下来,亏了800多元,人工还不算钱。但人家那些后来卖的,价钱几乎翻了一番。
他一边想着,一边随着人流往前移动着。珠农们议论着价格,发着牢骚,骂着城里的奸商,骂归骂,脚步还是向着设在大门口的磅秤移动。
珠农们将自己的珠贝过了磅,倒进一个大竹篓里,然后就拿着老会计给开出来的条子,到大门另侧的一个小窗口,等待着结算。几个女工把篓子抬进院去,将珠贝倒在院子里的水泥地上。在那里,几百个女工分成数十个小组,每组围成一个圆圈,每人面前一个红色的塑料小盆,一个红色的塑料桶。小盆是盛珍珠的,桶是盛珠贝肉的。珠贝的壳甩到身后,渐渐地堆成了小山。大同卖了珠贝便将眼投向院内,想在那些采珠的女工中寻找珍珠。
大同的心在焦渴地呼唤着,自从昨夜那个花梦后,他对珍珠思念强烈,他很想对珍珠说说昨夜那个梦,更想跟珍珠做做那件事,大同和珍珠是两个守旧的青年,他们之间还没有那种事。就在他眼巴巴地往里张望着时,三虎走过来,用警惕的眼光上下打量着他,问:小子,你往里看什么看?
我找珍珠。
你想找什么样的珍珠?
我想找红树林的珍珠。
我们这里全是红树林海湾的珍珠。
我不是找珍珠,我是找人,我媳妇是珍珠。
你把老子绕糊涂了,就算你找你老婆,就算你老婆在这里边,工作期间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