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中了理发椅前的大镜子。范朝霞的手腕子被一块黑豆大的弹片击中,刀子落地,跌缺了刀刃。她惊叫着,趴在地上,身上沾了许多头发楂子,令人刺痒。老兰睁开眼,安慰范朝霞:不要害怕,是罗小通这个小贼在捣鬼。
第四炮瞄准肉联厂的宴会厅,那是我特别熟悉的地方。老兰在那里设宴,招待村子里过了八十岁的老人。这是一个善举,当然也是为了宣传。那三个我熟悉的记者,忙着摄影录像。八个老人围着桌子团团坐,五个老爷爷,三个老婆婆。桌子正中,放着一个比脸盆还要大一圈的蛋糕,蛋糕上插着一片红色的小蜡烛。一个年轻的女子,用打火机把这些蜡烛一一点燃。然后,让一个老婆婆吹蜡烛。老婆婆满嘴里只剩下两颗牙齿,说话含混不清,吹气哧哧漏风,要把蜡烛吹灭,是件很大的工程。我接过炮弹,松手前心中有些犹豫,生怕伤了这些无辜的老人,但目标已经选定,哪能半途而废?我替他们祈祷,跟炮弹商量,让它直接落到老兰头上,不要爆炸,砸死他就行了。炮弹一声尖叫,飞出炮膛,跨越河流,到达宴会厅上空,滞空千分之一秒,然后垂直下落。结果您大概猜到了吧?对,一点不错,那发炮弹,大头朝下,扎在了那个大蛋糕上。没有爆炸,也许是蛋糕缓冲,没使引信发火,也许是一发臭弹。蜡烛多数熄灭,只有两根还在燃烧,彩色的奶油四溅,溅到了老人的脸上,还溅到了照相机和摄像机的镜头上。
第五炮,瞄准注水车间,这是我的光荣之地,也是我的伤心之地。夜班的工人们,正在给一批骆驼注水。骆驼们鼻子里插着管子,神情怪异,一个个都像巫婆。老兰正在对窃取了我的职位的万小江交待着什么,说话的声音很大,但是我听不真切。炮弹出膛的尖啸,使我的听力受了伤害。万小江,你这个混蛋,就是你把我们兄妹逼得背井离乡。我恨你甚至胜过恨老兰,真是老天有眼,让你撞在了我的炮弹上。我克制着激动的心情,调整好呼吸,让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