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用他的大爪子搓搓脸,站起来,说:"不用了。"
父亲提起一个胶皮桶,放在手中前后悠动几下,使胶皮桶获得惯性,然后一松手。胶皮桶飞到围墙外边去了。
父亲的举动使我大吃一惊,我预感到不幸的事情就要发生了,便猛地扑上去,抱住了他的腿,哭着说:
"爹,你可不要跳下去,你跳下去,会摔死的。"
妹妹也扑上去抱住了父亲另一条腿,哭着说:
"爹,我不要你死。"
父亲抚摸着我们的头,脸仰着,好久才低下。他眼泪汪汪地说:
"孩子们,你们想到哪里去了?爹怎么会跳下去呢?爹这样的人是没有志气的。"
父亲跟随着我们下了高台,走向办公室。路边的人用古怪的眼光看着我们。我骂道:
"看什么?你们谁有本事就爬上高台试试。我父亲在上边呆了七天,你们如果能呆八天,才有资格议论我的父亲,否则就闭上你们的臭嘴。"
那些挨了我骂的人都灰溜溜地跑了。我得意地看着父亲,说:
"爹,没事,你是最优秀的。"
父亲脸色灰白,没说什么。
父亲跟随着我们进入办公室。老兰和母亲神色平静,连一点异常的反应也没有,好像我们不是从高台上下来,而是从车间里、或是从厕所里回来。
老兰说:"老罗,好消息,家家富超市拖欠我们那笔款子终于还了。今后,我们不再跟他们打交道了,这些背信弃义的家伙。"
父亲灰着脸,说:"老兰,我辞了,这个厂长,我辞了。"
老兰吃惊地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辞?"
父亲坐在凳子上,低着头,过了很久,说:"我败了。"
老兰说:"老兄,你耍什么小孩子脾气啊?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