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趴在墙头豁口上那个女人。她到哪里去了呢?也许这个冲进庙堂的红衣女人就是那个绿衣女人的化身?她进门后把上衣从头上揭下来,对着我们歉意地点点头。她嘴唇青紫,脸色灰白,皮肤上布满灰白疙瘩,仿佛脱了羽毛的鸡皮。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清冷的、跟外边的雨水一样颜色的光芒。我猜想她是冻坏了,也吓坏了,有话也说不出来了,但她的理智还是很清楚的。那件衣服多半是假冒伪劣产品,顺着衣角往下滴答着鲜红的水,简直就是血水。女人,血水,闪电,霹雷,诸多的禁忌,集合在一起,真应该把她赶出门去,但大和尚闭目养神,比他身后那只人头马塑像还要稳重。至于我,更是不忍心将这样一个丰满年轻的女子轰赶到门外的狂风暴雨中去。何况,庙门大开,人人可进,我又有什么权利赶她出去?她背对着我们,将双臂伸到门外去,歪头躲避着雨水,拧那件衣裳,红色的水哗哗地流下来,与地上的雨水混合在一起,存在片刻,然后消失。好久没有下过这样大的雨了。房檐上的流水成了青灰色的瀑布,从远处传来万马奔腾般的喧嚣。小庙在雨中颤抖,被惊扰了的蝙蝠发出唧唧的叫声。庙顶开始漏雨,丁丁冬冬,那是雨水滴落到大和尚的铜洗脸盆里发出的声音。女人拧干了衣裳,回转身,再次对我们抱歉地点点头。她的嘴巴嚅动了几下,发出来几声蚊虫哼哼般的声音。我看到她肿胀的紫唇宛如熟透的葡萄,很酷的颜色,超过了城里那些站在街灯下抖着腿抽烟的另类少女。我还看到,她的白色内衣紧紧地贴到了她的皮肤上,使她的身体轮廓生动凸现。那两个硬邦邦的Rx房,像冻僵了的梨子一样。我知道它们此刻是冰凉的。我想如果我能够,多么希望我能够,就让我帮她剥下这层粘湿的内衣,让她躺在一个放满了热水的澡盆里,好好地泡一泡,认真地洗一洗。然后让她披上宽大干燥的睡袍,坐在暄腾腾的沙发上,再给她泡上一杯热茶,最好是红茶,加上牛奶,再给她一个热腾腾的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