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了一眼,问:“哪个村的?”
麻叔说:“太平村的。”
孙主任问:“什么病?”
麻叔说:“老董同志说是急性传染病。”
孙主任哼了一声,把那张证明重新举到眼前看看,说:“你们怎么搞得?不知道牛是生产资料吗?”
麻叔说:“知道知道,牛是社会主义的生产资料,牛是贫下中农的命根子!”
孙主任说:“知道还让它得传染病?”
麻叔说:“我们错了,我们回去一定把饲养室全面消毒,改正错误,保证今后不再发生这种让阶级敌人高兴让贫下中农难过的事……”
“饲养员是什么成分?”
“贫农,上溯八辈子都是讨饭的!”
孙主任又哼了一声,从衣袋里拔出水笔,往那张证明上写字。他的笔里没有水了,写不出字。他甩了一下笔,还是写不出字。他又甩了一下笔,还是写不出字。他站起来,从窗台上拿过墨水瓶,吹吹瓶上的灰,拧开瓶盖子,把水笔插进去吸水。水笔吸水时,他漫不经心地问:“你们的牛在哪里?”
麻叔没有回答。
我以为麻叔没听到孙主任的问话,就抢着替他回答了:“我们的牛在公社兽医站大门外。”
孙主任皱了一下粗短的眉,把墨水瓶连同水笔往外一推,说:“传染病,这可马虎不得,走,看看去!”
麻叔说:“孙主任,不麻烦您了,我们马上拉回去!”
孙主任严厉地说:“你这是什么话?革命工作,必须认真!走!”
孙主任锁门时,麻叔狠狠地看了我一眼。
我们的牛前围着一大堆看热闹的人。孙主任拨开人靠了前。他扒开牛眼看看,又翻开牛唇看看,最后他看了看牛蛋子。他直起腰,拍拍手,好像要把手上的脏东西拍掉似的。围观的人们都聚精会神地看着他,好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