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动扳机暴露自己。男孩胳膊与鲜藕之间距离多远?我的肉体受没受蒙骗?但一切都无法制止,他扣动了扳机。乒——!我看到蓝烟的同时听到了枪声。我等待着门外嘈杂的脚步声和冲进房间的米黄色小姐以及保卫人员们。深夜里枪响,除了谋杀和自杀,还能有什么呢?我为这生鳞的小家伙担忧。他面临着危险。我不希望他被捉。应该坦率地承认,这小家伙很有意思,并不因为他生着鳞片。生鳞片的东西很多,有鱼、蛇、穿山甲,除了对笨拙得有点装模作样的穿山甲我不太厌恶外,我不喜欢冷腥的鱼,讨厌阴沉的蛇。我的想象落了空,枪声过后,一切如常,没有人跑动更没有人撞门。这家伙又制造一声枪响。说实话这枪声单纯、单薄,房间密封得很好,地毯、天花棚、贴壁纸都是极好的消灭声音的好材料。他安详地坐着,毫无惊讶之意,如果他不是聋子就是位临变不惊的将材。枪玩够扔一边。揭开钱包,把里边的一切全抖擞出来。钱,粮票,机关食堂的饭票,没来得及报销的单据。他捏着打火机研究着。打火机喷出了明亮的火苗。他抽烟。他咳嗽。他把烟头扔到地毯上。我的天呐!烟头引燃地毯,我立刻嗅到了烧羊毛的味道。这时,我终于明白:如果我的肉体化为灰烬,那么我也将变成轻烟。它的消逝也就是我的消逝。我的肉体啊,醒来吧!
生鳞的小精灵,我恨你!
我不恨你了,我只想笑,其实我笑不出来。他发现了地毯上的火,慢腾腾地站起来,把一条裤腿往上一撸,用两根指头夹着那根与他的身体相比较显得大一点、似硬非硬、同样生着鳞片的高压水龙头,对准了地毯上的火。一道水柱呲呲地响着,浇到了火上。火也响。水量很足,很冲,灭这样两次火也绰绰有余。我轻松地嗅着尿臊味与湿漉漉的焦糊味,欢喜地想:天才,真是他妈的天才!
他从我的肉体上剥衣裳。他千方百计地把我的褂子剥下来了。我听到他呼哧呼哧地喘息声。他穿上